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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兴●周河●丁字桥

民居 | 2015-7-20 01:03| 查看: 6518| 评论: 0| 原作者: 仪陇新闻网 吴显果
摘要: 之所以将三个乡镇并列在一起,除了从地理位置上看它们在一条线上外,最关键的因素是因为它们都是同根同源的亲兄弟。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客家人! ...

  之所以将三个乡镇并列在一起,除了从地理位置上看它们在一条线上外,最关键的因素是因为它们都是同根同源的亲兄弟。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客家人!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而仪陇客家人却乐兴。

  乐者,高兴、赏心悦目也;兴者,兴盛、兴旺发达也。自明末以来,已经繁华了数个世纪、且至今仍风韵犹存的乐兴古场——螺心溪,与周河镇及由它们衍生出来的丁字桥,都是仪陇客家民俗风情传承最好的见证。

  花开三朵,只好先表一枝,就让我们先从乐兴的街道说起吧!

  一条长约数百米的古街,通衢笔直。螺心溪多情地绕街而过。街头有桥,街尾有跳蹬(即溪面有规则等距的石块,人可从其上跳跃过河)。最有特色也最有客家韵味的是街和街两边的建筑。她的一边临山而建,一边傍河而居,建筑一律为上下两层,大多数是木板夹墙,也有少数是干打垒,或竹编墙壁稀泥糊面。第一层后作灶屋(厨房),前作堂屋(客厅)。遇逢场天,堂屋也就是铺面,在门口摆两只条凳,上铺一篾折或门板,商品码放其上,店主在屋内,顾客在门外,即可达成交易。第二层作卧房、闺房,临街面一律在原屋基的基础上用抬梁和木板伸出三米左右,作为晒台或绣楼,也就是我们今天常见的阳台,与闽、粤、赣一带百越、畲族、瑶族等土着的吊脚楼有神似之处。乐兴的看点与乐兴的建筑文化也就在这些阳台上,街两边的屋檐随抬梁和阳台各自伸出,在临街的屋前各形成一条宽三米左右的通道,这就是街。无论天晴还是下雨,人们赶场几无日晒淋雨之苦。而我们习惯认为是街的地方,被宽大的青石板铺起来,成了两边屋檐排水的阳沟,这就是仪陇客家人造就的称为“街沿街”的街,也是仪陇唯一幸存下来的一条街沿街。街的正中,有会馆、有戏楼,客家文化曾在这里生机盎然。

  它的存在,诉说了生命的厚重与历史的久远。

  而这个久远,我们可回溯到明末清初。在那个朝代更迭、江山易帜的年代,杀伐不绝于耳的战乱、令人防不胜防的瘟疫、旱涝交替频仍的自然灾害,使巴山蜀水“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人烟断绝凡十余年”,田荒地芜、百业俱废。

  清王朝入主中原后,为巩固铁桶江山,把都江流灌、千里沃野的天府之国作为平定台湾与北方少数民族骚乱的后勤保障线,实施了招收流民、插占为业、奖励耕织、永不加赋的移民政策。

  顺治末年,清政府开始从其它省份向四川移民。康熙四年,经太子太保、四川巡抚李国英奏准,“招两湖、两粤(即两广)、闽黔之民实东西川,耕于野;集江左右、关内外、陕东西、山左右之民,藏于市。”为奖励移民垦荒,清王朝于康熙二十二年诏旨规定:“凡地土有数年无人耕种完粮者,即系抛荒,以后如已耕熟,不许原主复问。”并规定垦荒辟田者,放宽“起科”(纳税)的年限,依据土地的方位、田块的瘦薄、收成的多寡,分别确定四年后、六年后、直至十年后“起科”。

  为了争取南方移民的民心,康熙皇帝甚至不惜赐给每个男子八两银子,妇女、儿童四两银子,“重金”鼓励客家人迁入四川、广西及台湾等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加上正确政策的实施,大大激发了移民垦荒者的积极性,增加了他们驱虎豹、斩荆莽、修复水利、复垦农田、新建家园的信心和决心。史载,自清顺治十八年至康熙元年开始至清雍正末年,仪陇客家先民为寻找理想家园,在湖广填川的时代浪潮中,林、郑、杨、陈、饶、张、朱、许、潘、丁、吕、罗、梁、邓、王、肖、李、莫、余、黄、刘、缪等20多个姓氏的客家先民披荆斩棘,历尽艰辛,从广东韶州府乳源、乐昌一带陆续迁至仪陇。在古老的方州大地上覆荆为屋,斩棘而耕,一度人烟凋敝、生息几无的螺心溪、丁字桥、周河、等29个乡镇的地域上,因客家人的到来而再现勃勃生机。

  而客家人来得最早,地域复兴也最早的乐兴,当仁不让地成为了仪陇客家人中的“大哥大”。

  乐兴,明末清初时本名仪陇县新丰里,因溪河之上有两块巨石形如螺心,客家人因形而名,螺心溪由是得名。在以后的漫漫岁月里,有当地的文化人取谐音而更名为乐兴,其间更是暗含了客家文化“耕读传家”、乐而兴之、积极向上之精髓。

  虽然街不是太长,也不是太宽,但作为仪陇客家人的根据地、大本营,几百年以来一直风采依旧。漫步在这条街上,“阿娓话”(中原母语)、广东腔此起彼伏,满街都是中原的韵、广东的音、仪陇的人。在语言、衣饰、习俗等方面自成体系,俨然一座外人难以进入的“围城”。

  “宁卖祖宗田,不卖祖宗言”,这是客家人的名言。走进乐兴、丁字桥与周河镇,除了语言听不懂外,他们的服饰也与非客家地区大不相同,在1949年以前乃至改革开放前,这里的男人都喜欢头包白帕,已婚妇女也以头包青丝帕为美,逢年过节或走亲戚等一些正式场合都要穿青色或黒色的斜襟布扣长衫,以示庄重。如遇冬天寒冷时节,腰间还要扎一根白布做的腰带。随着时代的变迁,这里的人们虽在着装上也不断踩着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现代节拍,但一些上了年岁的人却对青丝、白帕、长衫情有独钟。如遇年节,这种服饰便成了斯地老人一族独特的风景。

  改革开放后,世界需要更多的交流,信息化、市场化、现代化的浪潮席卷大地,乐兴、丁字桥与周河当然不能置身世外,年轻人自然追逐潮流去了,一些中老年客家人为了对外交流的需要,也主动放弃客家话而说起了大家都能听懂的现代汉语。至于八零后、九零后乃至零零后的客家后生更是将祖辈口口相传的语言当成了比外语还难学的东西,欲撒手而弃之也。

  而随着外出打工仔的增多,渐渐富起来的乐兴、丁字桥与周河人在修房造屋方面也赶起了时髦,一些客家风味土屋、阁楼、庭院以及附身其间的天井、雕饰、窗花等独特的建筑与建筑文化上的灿烂在大兴土木中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高楼大厦、铝合金门窗与天蓝色玻璃。虽然这些举动也是客家人一种与时俱进的表现,但就客家文化传承而言,却是一种损失或曰一种灾难。

  作为场镇,周河同样历史久远,当年客家到达斯地时,因见两边山峦逶迤,形如两条奔腾的巨龙,于是取名为双龙。肖水河与新河在这里交汇,人们傍水而居,形成街道,其风格与乐兴几近相同。上个世纪中叶,因南充大地上“双龙”之名太多,时人因河流绕场而过,且场头镇尾有周姓居民,于是易名为周河。上世纪五十年代修建仪陇县城至马鞍的公路的时,公路穿场而过,为适应交通的需要,一些客家民俗建筑在搬迁中消失不少。尽管如此,一到逢场,交通仍然拥堵不堪,于是便有一些居户外迁到宽阔地带,客家特色建筑又因此走失甚多。上世纪八十年代为纪念朱德同志诞辰一百周年,仪马人路再次改造时,公路从场镇对面穿过,交通拥堵问题解决了,却把周河扔在了对面,周河于是相对冷清起来。街上有一座客家人建的老庙,曾经作过乡政府办公地,但这庙子以前叫什么、供奉谁,很多当地人却都记不得也说不出了。倒是周河小学一位姓许的校长告诉说,这是客家人为了供奉三国时期蜀国大将关羽而兴建的关帝庙。据说庙宇很有灵性,虽然现在早已是周河社区的办公地,但每逢初一十五,门前总有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善男信女奉献的红布旗帜一样地迎风飘飞。虽然这些丝毫也没有影响到周河在改革开放中奋力前行的步伐,但从文化的角度切入,那些古朴的人文气息却已在我们宗教信仰的杂乱与熟视无睹的眼中随波逐流了。

  相对于乐兴与周河,丁字桥作为一个建制,它是由乐兴与周河派生出来的。在地理位置上,它东邻周河,南界乐兴、武棚,西接大风,北连福临,位于仪陇版图正中心。特别的地利使它得以分别割据周河与乐兴的部份村居而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独立成镇。关于它的称谓,是因为场镇边有座桥就叫丁字桥。有的说桥与路形成丁字型,所以叫丁字桥;还有一个版本说当年马鞍丁氏地主庄园的地主在乐兴一带有田产也有佃户,为方便佃户农耕也方便地主收租,出钱修建了此桥,所以叫丁字桥。

  “衣”是新的,但人却是旧的,在仪马公路两边新建起的丁字桥虽然已经有了镇的骨架,人还是那些人,但两排垂柳掩映下的房舍与楼宇却已在时代的前进中全然没有客家建筑的点滴风格了。这里的中老年人依然说着客家话,煮着客家饭,夏日着短衫,冬天包丝帕。从丧葬嫁娶,到日常习俗,从眉宇嘴角,到举手投足,张扬与鲜活着的无一不是客家后裔的DNA。

  二十一世纪初,新疆天地集团总裁、丁字桥籍客家商人郑大清为镇上的街心花园捐赠了一只高杆灯,照亮街市的灯火使镇上有了一些优于周边乡镇的现代气息。此后,他又捐款在毗邻丁字桥头的街上修建了一处比较现代的文化广场。每至晨昏或节庆,广场上载歌载舞,舞龙、耍狮、鼓钗、唢呐、秧歌……流淌的全是客家文化元素。

  一个不容忽视的现实是,丁字桥、周河、乐兴,当然也包括仪陇的其它客家乡镇的青少年,大抵都不说或不愿说客家话了。“宁卖祖宗田,不卖祖宗言”的祖训在他们眼里自然是无法与广被九洲的普通话或“亲”、“萌”、“冏”、“粉”等网络语言相提并论的。

  老一代的客家人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本世纪初,客家人、乐兴小学校长陈良平开始在学校利用第二课堂开设客家语言课,甚至将校歌也改成了客家语。陈校长后来先后调至县旅游局与朱德纪念馆,并负责县客联会的秘书长工作。接任的孙玉强校长继续发扬光大,喊出了创建仪陇客家第一校的口号,并在学生兴趣活动与校园文化建设上苦下功夫,形成了鲜明的办学特色。使学生在琅琅书声中不断浸润客家人耕读传家的优良传统。

  语言在艰难曲折中继承,但客家的山歌却一直传承了下来,据老一辈的客家人说,衣冠南迁的客家人一直有唱歌的传统,女孩出嫁坐歌堂要唱,老人逝去祭文要唱,而好比春江水的民歌当然更要唱。民歌内容广泛,语言朴素生动。歌词善用比兴,韵脚齐整。歌词句式一般为七字四句,词曲不固定,一般都是即兴编唱。可以一曲多词,反复演唱。曲调丰富,大致有号子山歌、正板山歌、四句八节山歌、快板山歌、叠板山歌、五句板山歌等。从内容上可分为劳动歌、劝世歌、行业歌、耍歌、逞歌、虚玄歌、拉翻歌、谜语歌和猜调、小调、竹板歌等。

  1952年.仪陇县文化馆在乐兴、周河、杨桥、马鞍一带采风时,从客家人口中采集到了一首歌:

  “男:天上那个星儿排对排哟,我和那个情妹下乡来哟;

  女:手拿那个花扇甩两甩哟,心爱那个情哥快拢来哟:

  合:小郎是冤家,难舍难丢哪一个?难舍难丢同年哥儿(同年妹儿),心肝舍你一枝花,怎能丢哟喂!你爱其花你情难舍(情难抛),你弯弯的眉毛你箭杆腰。老鸦叫,人来了,哪一个?妈来了!咋开交?快到树下去藏啊(躲啊),小郎是冤家。”

  这首名为《九道拐》的歌谣,反映的是客家儿女在封建社会中追求婚姻自由的强烈呼声,体现了客家儿女的诚实本色。文化馆在再创作中掺入了四川民歌的韵味,并于1954年、1955年、1959年分别参加县、地区、省、全国民歌会演,被评为全国优秀民歌,中国唱片公司曾录制成唱片在全国播放,影响甚广。四川歌舞剧院根据该曲创作的情景歌舞,在2005年世界第二十届客属恳亲大会上甫一亮相,即有知音趋之若骛,奉为上品。直到今天,它都是仪陇客家民俗博物馆-----丁氏庄园里对观众开放的保留节目。

  虽然《九道拐》有了现代器乐的伴奏并走出了山外,但乐兴、周河一带的客家人却还是喜欢原汁原味地唱,成为仪陇客家文化中的保留节目。2014年春,南充市举办首届春节联欢晚会,乐兴乡七十八岁老人刘文清与两个客家小朋友清唱的《九道拐》轰动全场。

  2004年,仪陇县倚重朱德这一响亮名片,举办了首届中国帅乡客家文化论坛,海内外客属第一次将目光投向这片陌生而又似曾相识的客家土地。在大规模的恳亲、祭祖活动中,仪马公路沿线的乐兴、丁字桥、周河一下子通过海内外媒体跃入世人的眼帘,并在万千关注中迸发出深厚的文化底蕴。机敏的乐兴乡人乘着论坛的春风,打出了“乐兴-----仪陇客家第一乡!”的宣传广告。也就是在这一年,我第一次走进乐兴、丁字桥、周河等乡镇,对客家文化进行了一次粗略的发掘,并写出十万字的报告文学《笑问客从何处来》,因仪陇关注客家文化较晚,世人也是第一次知晓仪陇居然有客家人三十万之众,所以我将仪陇客家称为“客家新大陆”,而乐兴、丁字桥、周河这些客家人密集而居的地方,则被称之为“仪陇客家大本营”了。

  (来源:仪陇新闻网,作者:吴显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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