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丰顺县汤坑镇虎头山的护林防火瞭望塔，护林员徐名增正神情严肃地用手机向他的伙伴了解现场起火情况，不时凝望向位于瞭望塔东北方向4公里外的一个冒起浓烟的起火点。这是当天下午发现的第二宗山火。今年清明节刚过，他像往常一样没能休息，满山“找火”让他脸上挂满疲惫。 临近月底，对于丰顺县汤坑镇护林员第一队队长徐名增来说，又是一个颇为头疼的时期。每年9月份到次年4月底是特别防火期，防火期一过，队内的年轻人可能就辞职了。 低工资、高风险让很多人对护林员这个职业望而却步，在徐名增管辖的汤坑镇护林员第一队里，共有8名护林员，平均年龄50多岁。好几个已经做了10多年的护林工作，对于他们来说，支撑他们做下去的，更多是一种守护家乡山林的信念。
忍受严寒酷暑 防火服不离身 随车前往丰顺公园山顶的护林防火瞭望塔，一路颠簸，有些地方坡陡30度以上，平时徐名增他们就骑着摩托在这样的山路中穿行。走近护林防火瞭望塔，可以看到旁边停放着几辆摩托车，车上挂着“寸寸防火心 悠悠森林情”的红色旗子，后座有一台鼓风机，边上还别着一根扑火把，这就是护林员的装备。 护林防火瞭望塔是一栋两层半高的房屋，一楼放着简陋的茶几，平时他们休息时就在这个约30平方米的空间里。沿着扶梯上二楼，还能看到一张床垫。据徐名增介绍：“为了方便护林员的巡视工作，去年汤坑镇政府投资30万建成了护林防火瞭望塔，站在塔顶，可以看到虎头山周围的林地情况，万一哪里有山火，就能第一时间发现。” 还没建成瞭望塔时，徐名增等护林员在山上临时搭建一个铁棚，作为平时工作和休息地点。“那时候基础设施条件差，遇到冬天最低气温到零下3℃时，寒风吹来，能把人冻得直哆嗦，有了瞭望塔后，工作环境得到了改善。”徐名增说。但瞭望塔没有接通自来水，平时巡视时得自己背水上来喝。在一楼茶几旁，还能看到各种大小的塑料瓶，里面都装着水，每天休息时煮水喝茶是徐名增他们最惬意的时刻。 汤坑镇总共有20多万亩的山林面积，在辖区范围内，共有4个大队近40名护林员。徐名增等8名护林员主要负责巡视虎头山护林防火瞭望塔周围的5万多亩林地，平均一人负责巡视逾6000亩，工作量较大。每天上午9时到下午6时，是护林员的工作时间。徐名增等人的工作就是要时刻盯紧瞭望塔四周的林地，一有异常便马上出发灭火，争取把损失降到最低。下班前，徐名增还要再巡视一遍，才能放心回家。 “每年9月份到次年4月底是特别防火期，而在过年前后到清明这段时间，发生山火的频率最高，这段时间需打醒12分精神，防火服不离身。”徐名增说。现在天气开始变得炎热，然而，为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火情，徐名增要求他的同伴必须穿着厚实的防火服。 灭火有“狠”劲 轻伤不下火线 护林员是个高风险的职业，平时做得最多的是灭火工作。徐名增今年54岁，做护林员已经有13个年头，这些年在护林防火工作中，身上留下了不少伤口。“每个护林员身上都或多或少带有伤。在日常护林防火工作中，有些护林员因为山里植被厚，一不小心踩到隐藏在植被下的深沟，腰部和脚部受伤，有些护林员则是被锋利的树枝树干划伤，还有的是因为山势崎岖陡峭，开摩托车不慎摔伤。”徐名增说。 上个月25日，徐名增的同事，今年54岁的刘建辉在救火时，不慎踩到锋利的树枝，右脚脚掌被刺伤，但他仍坚持救火5个小时，直到最后脚实在疼得动不了，才让同伴抬他回去治疗。第二天包扎完伤口后又回来工作。今天脚伤还没好，他又不得不骑着摩托车奔赴救火现场。同样，徐名增的另一名同事徐向文，年前因为山上杂草多，起了很大的山火，他在灭火时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了下去，脚崴伤了，但仍坚持把火扑灭后才调离开。 徐名增说：“救火时，被火烫伤、被树枝割伤是难免的事，但队员都以救火为主，不会因为受伤了就临阵退缩。这般拼命救火在他们护林员一队是常态。” 灭火时也讲究团队协作。遇到山火时，徐名增队里一般以4人为一小组行动，前面一人探路，后面一人拿鼓风机吹，另外两人则拿扑火把灭火。 灭火需要护林员之间互相合作，团队有新成员时，徐名增都会给他们做思想工作，去到起火点，如果怕火，不敢冲上一线，甚至偷懒的，他都会狠狠地批评一顿。 因此，在他们护林员一队中养成了一股“狠”劲，救火扑在前，轻伤绝不下火线。 护林员也是最美“逆行者” 薛伟强是丰顺县汤坑镇林业站站长，今年52岁，他做护林防火工作已经有36年了，汤坑镇4个大队的护林员大多都是他招进来的。“当初组建护林员队伍时，徐名增是自己报名前来的，跟他有10多年感情了。”薛伟强笑着说。徐名增比薛伟强大两岁，做护林员有13个年头，因为这一份工作，两人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平时如果遇到下雨天，薛伟强会跟护林员们在一起聊天喝茶。薛伟强有时会问徐名增：“你打算做多久啊？”徐名增会这样调侃他：“身体还行就做下去啊，身体不好你可能也不要我了。” 据薛伟强介绍，在护林员一队，8名护林员平均年龄50多岁，好几个已经做了10多年的护林防火工作。年龄最大的叫徐向文，今年已经60岁。 高龄、高风险，然而，这个职业给予他们的收入并不高。特别防火期每个月1800元工资，防火期外的另外半年，每月工资只有500元。“护林员巡山的交通工具摩托车是自己买的，油钱需要自己付，平常在山上骑一个月差不多也要花费200元油钱。”徐名增说。唯一让他们欣慰的是，政府为他们买了一份保险，受伤住院时才有保障。 这个薪酬对于维持家庭生活显得有些困难，好些人有了辞职的想法。徐名增说：“队内有个30多岁的年轻人，为了养家糊口有了退出的想法，他跟我说好了，准备今年离开。” 对于决定离开护林员队伍的伙伴，徐名增表示很无奈，他坦言：“在我们队伍中，护林员的去留更多靠的是人情维护，能劝他留下来的我也会尽力去做。” 有人放弃，也有人留守。队中年龄最大的护林员徐向文告诉记者：“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片山也有了感情，只要自己身体还行，护林员就会一直做下去。”工作虽累，平时他们聚在一块也常苦中作乐，徐名增等人都叫徐向文为“徐向火”，在他们看来，护林员也是最美的“逆行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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