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物长宜放眼量--------访走出广东省司法厅公务员岗位的刘开正同志 ...

　　

　　
　　人物介绍：刘开正同志曾多年在广东省司法厅机关任职。广州仲裁委员会仲裁员、广东省法学会企业法律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广东金融学院兼职法学教授、广东省精神文明学会常务理事、广东天旗律师事务所主任、广州市诚信建设促进会副会长、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广州校友会副会长、广东省企业维权顾问团顾问等。刘开正律师擅长办理重大疑难复杂的法律事务，长期为广大企业家、社会各界贤达免费提供法律咨询。

　　春夏之交，骄阳似火，南国羊城郁郁葱葱。凤凰广州怀着久闻不如一见的心情，踏进以探索宇宙之规律，高举法律之大旗的广东天旗律师事务所刘开正主任的办公室。刘律师原在广东省司法厅公证管理处、律师管理处从事公证指导及律师管理工作，1988年通过全国第二批律师统考，取得律师资格，可谓律师界“元老”。他在2000年受国家政策鼓励，积极响应党和政府号召，作为广东省国家机构改革第一批辞去公职的公务员，从事法律工作近30年，拥有丰富的法律实务工作经历及律师执业经验。刘律师给人的感觉是睿智、祥和，言谈之间充满自信和正气。

　　一、青春在机关，无怨无悔

　　凤凰广州：您能否简要谈谈在机关的工作情况？

　　刘开正：大学毕业后，国家安排我到广东省司法厅公证管理处。当年公证管理处人少事多，处领导安排我负责业务指导及内勤工作，作为刚进去的大学生，我把节假日休息时间大部分用在学习国家法律法规和司法部公证工作规定、批复上，因为当时没有《公证法》，只有国务院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证暂行条例》。由于当时政策法规不明确，海南、广州、佛山、江门、汕头、梅州等市侨乡的公证处对政策把握不准，公证业务的请示特多。有些公证书能否出具法律法规没有明确规定。而公证书是代表中国国家行为的法律文书，必须完整准确，符合国家政策和司法部相关规定。对于各地市司法局公证律师科、公证处呈报的请示报告，我负责起草批复，呈报处领导审核，厅领导审批。我在厅公证管理处工作近两年时间，约承办了150多件公证文书的批复起草。此外，还和处里面其他同志负责公证员资格培训和考试工作。按当时《公证暂行条例》规定，公证员、助理公证员以及公证处主任都由广东省司法厅任命，而公证管理处是厅全省公证管理的职能部门。

　　凤凰广州：那您又是如何转到厅律师管理处的？

　　刘开正：1988年10月，我参加了第二批全国律师统考，取得了律师资格，而当时律师管理处的个别同志却未通过考试。作为律师管理部门的行政工作人员，通过律师统考在水平和能力方面更能取信于全省律师，更便于工作指导及管理。在这种背景下，厅政工部门征求我的意见，是否愿意到律师管理处工作，我完全服从组织的安排。而另一同志也从律师管理处调到公证管理处。

　　凤凰广州：律师管理处具体有哪些工作职能？

　　刘开正：分几部分：律师证照审批、律师培训、律师资格统考、律师、律师事务所违法违纪惩戒 、律师事务所设立的审批、律师事务所主任任命等。我在律师管理处11年多的工作期间，在上述所有科室都轮换过。

　　凤凰广州：那当年有关全国律师统考的工作是怎样进行的？

　　刘开正：从1986年到1992年，律师统考每两年考一次。从1992年到2000年，改为每年考一次。几乎在全省每个地级市都设有考场，按照司法部的规定，每个考场都必须有司法厅干部巡考。这么多年，省司法厅派我到过梅州、中山、清远、珠海、潮州、韶关、河源等地负责巡考。有一年恰好考前一天就是国庆中秋日，中秋当天我坐火车赶往韶关。每年从考场随车押送试卷回到省厅，然后和处里的其他同志轮流看守试卷，晚上在办公室睡觉。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参与评卷工作。那时候没有电脑改卷，都是人手流水作业。现在着名的广东大同律师事务所主任朱永平律师是在1994年参加全国律师统考的。其试卷评分也经过流水作业。记得朱永平同志还获得了良好的成绩。评卷完毕，根据司法部确定的分数线开展录取工作。当年的龙洞省司法学校（现在的广东司法警官职业学院龙洞校区）、中山大学南校区、从化温泉等地都是进行封闭式评卷工作的地方。

　　凤凰广州：那当年关于律师事务所设立的审批工作您也参与过吗？

　　刘开正：那肯定啦。我是主办人，对设所提供材料的真实性及合伙人资质进行审查，按规定提出拟办意见，提交处领导审核，呈厅领导审批。如果是省直律师所设立还必须经厅长办公会议讨论通过。按规定做合伙人必须辞去公职，然而，有些设所申报人提供虚假的辞职证明，但事实上该申报合伙人并没有辞去大学老师的公职。我向领导反映，把相关材料退还申报人，并对其作出严厉的批评教育。对于材料齐全的申报人，我就尽可能急其所急。记得广州金鹏律师事务所和原广东广信律师事务所等都是我加班加点负责办理的。

　　凤凰广州：谈谈您的律师执业生涯？

　　刘开正： 按照当时国务院《中华人民共和国律师暂行条例》，国家干部可以兼职从事律师工作。从1989年3月开始我在广东律师事务所兼职从事律师工作，后又按照省厅的规定转至广东南粤律师事务所兼职。至2000年从省厅辞职之前，接近有12年的执业经历。比如在兼职律师期间，我办理过原梅州市梅江区副区长兼梅江区防治洪涝建设指挥部副总指挥曾某贪污受贿案，曾某被梅州市中级法院判处有期徒刑四年。我接手该案，通过艰难的调查取证，抓住焦点和核心，辩护意见最终被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采纳，曾某被改判有期徒刑两年，缓刑两年。曾某父亲非常感激，称是我把他儿子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其他的还有麦某贩卖鸦片85公斤的重案，依法肯定判处死刑。我接手此案，向麦某宣传《刑法》指导思想及立法精神，劝其检举立功。后来M某检举立功，中级法院从而判麦某无期徒刑。还有98年着名的张子强团伙犯罪案，其辩护律师们感到压力甚大。为此，张子强团伙的辩护律师多次向我讨教。我指出，此案应是讲政治和讲法律的统一，比如可从大陆和香港两地法律不

　　二、响应政府号召，走向新天地

　　凤凰广州：您是如何领办广东天旗律师事务所的？

　　刘开正：1999年至2000年，党中央国务院进行大规模的机构改革，鼓励公职人员辞职创业。我深受启发，觉得不管是在庙堂之高，还是在江湖之远，一样能够为社会、为国家、为人民服务，作贡献。我认为人生在世，不要一心想着做大官，发大财，而是要做大事，通过做事为人民服务来体现人生的价值。在广东省司法厅王旭东厅长的支持下，省司法厅批准了广东天旗律师事务所的设立。省司法厅黄武副厅长（现为广东省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曾添贵副厅长等受王旭东厅长委托，在律所开业之日，亲临来所视察指导。弹指一挥间，天旗律所走过了13个春秋。

　　凤凰广州：天旗律所所名有什么内涵吗？

　　刘开正：“天”是宇宙，即以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和客观规律为指导，坚持实事求是，“旗”，即是高举法律之大旗，严格依法办事，简称为“天地有道，法律为旗”。所从设立之日即为所定下所训：“以诚立身，以信敬业。以人为本，社会效果第一。依法办事，优质服务。”

　　凤凰广州：离开机关近14个春秋，您都在做什么？

　　刘开正：办理律师业务案件，依法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维护法律的正确实施，维护社会公平正义。

　　凤凰广州：有无比较典型的事例？

　　刘开正：当年广州洛溪大桥横跨珠江两岸，是广州城区到番禺的重要通道，在广州，甚至在国内，可能没有哪座桥比洛溪大桥更引人关注，因为在长达7年的时间里，多个部门围绕5元钱过桥费的问题进行了复杂而持久的争论。2005年5月23日，原定26日召开的洛溪大桥收费听证会被突然取消。至于是延期举行还是完全取消该听证会，有关方面表示需进一步研究。为此《新快报》在地王广场邀请我和市人大代表、市民代表等展开激烈的讨论。我即从法律的角度发表自己实事求是的意见：“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收费公路管理法》、国务院《收费公路管理条例》的相关规定，今年6月底还贷结束之后，就坚决不能收费了。从法律的角度讲，应坚决撤销收费站。国务院曾明令禁止与民争利，虽然从经济利益的角度为地方政府考虑，从情感上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从法律的角度来说，这是根本不行的。任何违背法律的事情都是不能被允许的”，“一切应该法律至上，我们不能搞人治，而必须法治”。（百度关键词：刘开正、洛溪大桥）

　　还有前几年广州宏新公司因被陈汝音、陈耀雄二罪犯设置圈套，1500万元被广州市国土房管局、财政局错收，被广东省广州市两级法院错

　　可以说，尽管国家规定，律师可以收取咨询费用，但我自从事法律工作以来，从未收取过任何咨询费用。我觉得免费咨询是律师应该担当的社会责任，用自己的法律知识回馈社会。

　　凤凰广州：中国商事仲裁网显示，您还是广州仲裁委员会仲裁员，能否谈谈您的仲裁工作？

　　刘开正：没错。我于2005年受聘为广州仲裁委员会仲裁员。对于民商事案件，仲裁庭一裁终局。它与劳动人事争议仲裁有区别，后者不服可以向法院起诉，而前者不能。仲裁员的角色和律师工作性质区别很大，是居中裁判而不是代理一方，和法院的审判员工作非常近似，仲裁员必须严格遵守《仲裁法》的规定。可以说，我加入到仲裁队伍，也是为了实现维护法律正确实施、维护社会公平正义、实现社会和谐理想的一部分。在仲裁工作中，我坚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和仲裁庭的其他仲裁员尽力做好双方当事人的和解工作。当事人和解不成，我会依法坚持自己的裁决意见，维护《仲裁法》的正确实施。

　　三．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一）深化改革，应先改法律

　　凤凰广州：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和今年两会均提出全面深化改革，您作为多年的法律工作者，对司法的全面深化改革有何感想？

　　刘开正：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改革不停顿，开放不止步”，“改革进入深水区，要涉险滩”，通过不停顿的改革，实现中国梦的伟大理想，真是催人奋进。而我亦觉得实现“平安中国、美丽中国、法治中国、富强中国、繁荣中国、幸福中国”是所有中国人的共同梦想，也是所有中国人的共同责任，也是所有中国人的共同奋斗目标。所有中国人都应该以主人翁姿态建言献策，有一分热发一分光，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添砖加瓦。

　　确实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公检法等执法机关公信力不高，在侦查起诉审判执行等各环节还存在不少问题。有些甚至造成冤假错案。《刑事诉讼法》、《民事诉讼法》、《行政诉讼法》经过多次修改，应该说进步很大，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法律体系得到进一步完善，也证明中国共产党确实做到“党的事业至上、人民利益至上、宪法和法律至上。”但是，我认为要让每一个案件的判决都使老百姓感到公平正义就在身边，真正让人民群众老百姓“信法而不信访”。司法审判是定纷止争、实现公平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还得走党的群众路线，“从群众中来、到群众去”。确实做到“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和依法治国的有机统一”。那就还得对三大诉讼法进行深化改革。首先是对法院审判体制机制作出重大修改，把&

　　目前，不少法院强调人少案多，法官加班加点，要求增加法院人员编制和经费。我认为，这是问题的一方面，不过实质问题还有法院审判人员办事效率不高，当事人对法院判决的信任度较低。一方乃至双方上诉率很高。这究竟是为什么？终审判决了还不停地到处上访申诉，“信访而不信法”。归根到底还是法院的裁判质量不高，司法透明度不够。从而出现前述现象。法院判决要能够让双方当事人信服，必须破除司法神秘主义。除了依法庭审公开，还应该合议公开，合议庭的所有成员的评议意见，均应在裁判文书中公开。这就要求每个合议庭的成员有较高的人品素质和专业水平，必须完全忠于事实真相，忠于法律，对案件高度负责，而不能在审理案件、裁判案件中形成或陷入职业疲劳，敷衍了事。而现有的法律规定合议庭评议意见属于审判秘密，这些问题的出现，就必然形成倒逼机制，必须对三大诉讼法进行重大修改。

　　（二）目前，三大诉讼法在审判体制和机制上仍有很大的改革空间

　　凤凰广州：您有何高见？

　　刘开正：必须搞好三大诉讼法的顶层设计，形成科学的审判体系，做到依法审判、民主审判、科学审判。现行的审判体制为法院的审判长、审判员均为国家公务员。就是基层法院的人民陪审员也多为“陪而不审，审而不判”，在基层法院的审判工作中，难以真正起到参与审判工作的作用。我们党之所以能够从“南湖蓬船破雾开”到今天成为全世界最伟大的执政党，在抗日战争中取得胜利，在解放战争中取得胜利，在改革开放中取得辉煌成就，可以说是在人民群众的全力支持配合下而取得的。同样，法院的审判工作为定分止争的最后防线，也应该紧紧地依靠人民群众，这道防线不应该是针线、铁线，而应是装甲车坦克也冲不过的最坚固的铜墙铁壁。这就对审判人员的组成有很高的要求。此外，审判机制内部也要互相制约、互相监督、互相配合、互相支持、既独立又同一。任何人都不能利用审判工作从中偏袒任何一方、谋取利益，或者陷入职业疲劳，判成类似赵作海、佘祥林、许霆等冤假错案。因此必须要对三大诉讼法、《人民法院组织法》、《法官法》等进行重大的修改，才能做到对审判体制改革于法有据。大致来讲，各级法院的审判员可以由专职审判员、兼职审判员组成。法院的专职、兼职审判员均由同级人大常委会任命，兼职审判员可以从通过司法考试的大专院校的法学教师、人大常委专职工作人员、法学研究机构、新闻媒体和律师队伍中等严格遴选。现职和离退休公检法人员、法制办工作人员、其他行使执法权力机构的现职和退休人员均不得担任兼职审判员，避免形成利益利害冲突。这就是兼职审判员人员的来源。同时对专兼职审判员，除了严格的政治审查、通过律师资格考试或司法考试外，还应符合硬性规定：基层法院专兼职审判员，必须有五年以上的法律工作经历或教学经历，

　　第二，法院审判案件，无论大小，均应组成合议庭。区县基层法院合议庭的组织成员由一名专职审判员和两名兼职审判员组成。由专职审判员担任审判长，但是审判长和其他两名兼职审判员一样，在判决案件时，一人一票，少数服从多数。审判长只是案件审判的组织者和召集者，并无凌驾于兼职审判员之上的权力。兼职审判员由法院兼职审判管理部门在案件开庭五个工作日前通过电脑选定或者摇珠的办法产生。如果兼职审判员没有时间，应及时通过电脑或摇珠另定。人民陪审制度在三大诉讼法中也应同时终止。在合议庭成员中不得全部同性，必须至少有一名异性。

　　第三，中级法院的合议庭由五名专兼职审判员组成，专职审判员两人，兼职审判员三人。高级法院的合议庭由七名专兼职审判员组成，专职审判员三人，兼职审判员四人。最高法院的合议庭由九名专兼职审判员组成，专职审判员四人，兼职审判员五人。同样，由专职审判员担任审判长。合议庭判决的案件无须提交正副庭长、正副院长审批，正副庭长、正副院长也不得对案件进行任何形式的干涉和过问，法院的各级领导也无权对合议庭案件进行所谓指导，法院正副院长、正副庭长只对合议庭案件进行行政配合和监督、支持。各级法院的审判委员会也无权对个案进行讨论、研究和审定，审判委员会的工作只能对审判业务进行经验总结、研究，最高人民法院审委会继续出具司法解释，对全国各级地方法院进行业务指导，各级地方法院不得出具业务指导意见。各级地方法院也应当严格不再对个案进行请示报告。各级地方法院审判案件由合议庭组成人员严格依据事实证据和法律进行公正的审判。合议庭依法独立进行审判，只服从法律。

　　第四，设计好专兼职审判人员福利待遇体系。

　　各级法院的审判体制改革的重大突破，可以说真正是开创社会主义特色人民法院工作的新局面，这是前无古人的。对法院专职审判人员的工资、福利待遇，可以继续参照原来的执行，并可以适当提高。而对兼职审判员，其交通差旅费，按实报销，出庭审判案件可比照

　　第五，各级法院行政领导相应保留副国家级、正副部级、正副厅级、正副处级、正副科级、正副股级等。但所有的专职审判员均不再称之为“法官”，所有专职审判员不再保留行政级别，其工资福利待遇套用专业技术职务，具体细则可以另行研究。资历深、工作优秀的，其工资福利待遇可以高过同级法院院长。兼职审判员不受地域限制，但应当考虑工作时间成本。

　　第六，人大常委会、各级法院应定期对专兼职审判员的纪律作风等培训，使各级法院所有的专兼职审判员都是专家型、责任型的审判员。

　　第七，各级法院兼职审判员的配备，按各级法院专职审判员的人数1：6的人数配备，如区县法院，专职审判员为100人，则兼职审判员至少为600人，省级高院则比例可更高，达到1:10.如省院有专职审判员300人，则兼职审判员的配置应达到3000人。这样可以避免兼职审判员因病或其他工作而无法出席审判法庭。同时，必须设定兼职只能在一个法院，而不能同时在其他法院或多个法院，避免利益利害冲突、时间冲突。如有违规的，撤销兼职审判员职务，并追究任命方的责任。

　　采用上述法院兼职审判员体制，既可以不增加法院人员编制，克服法院案多人少的矛盾，又可以真正实现人民法院有人民，把党的群众路线贯彻落到实处。如此审判体制这样的重大改革，法院的领导、审判人员如需非正常地操控案件的胜败，是比较困难的事，也可以把冤假错案降到最低的限度。不管案件结果如何，双方或多方当事人对裁判结果或许相对容易接受。对于刑事案件，就可以形成倒逼机制，公检机关必须认真侦查起诉审查案件，坚决杜绝“刑讯逼供”取证。

　　（三）在刑事审判中建立控辩平衡的诉讼体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