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血统的传奇女士伍冰枝（Adrienne Clarkson）

　　据说在加拿大，有一个名字是连小孩都说得上来的：Adrienne Clarkson。她就是加拿大第26任总督——伍冰枝。她任期是从1999年9月8日到2005年9月26日，是加拿大历史上第一位华裔总督、第二位女性总督、和第一位没有政治或军事背景的总督。谁承想，这位自信满满的优雅总督，曾经是一无所有的难民！

　　伍冰枝，英文名Adrienne Clarkson，祖籍在广东台山市四九镇玄潭水仔口村。台山曾是五邑之一，史料记载客家人也曾聚集在四九、三合一带，后来发生惨烈的土客械斗，同治六年（1867年）清廷要求土客分治，台山赤溪划为纯客县。四九镇离赤溪大约1个多小时车程，讲台山话，据说台山话类似汉唐语言，她的父系祖先应该是比客家人更早来到台山的，但是重视宗义的秉性和客家人无二。这里人文荟萃，美国旧金山第43任市长李孟贤、歌手陈百强祖籍也是四九镇。（由于没有族谱，此处不纠结台山伍姓到底是否客家，而是沿用南方日报说法说她的客家血统，后面会讲到客家家族对伍冰枝的影响）。四九伍氏这一支乃春秋末年吴国大夫伍子胥之后，四九镇伍姓人口约1万多人，占全镇人口三分之一以上。除伍冰枝外，“美心月饼”董事长伍舜德、美国驻华大使骆家辉之母伍宝琴、全美最大中文报《中西日报》创办人伍盘照均来自四九伍姓。据该镇不完全统计，四九镇伍氏海外侨胞人数有约1万人，呈海内外各半平分的特点。

　　伍英枝的祖父伍耀培（一说伍文波）是木匠和棺材制造者，约1894年因淘金热移民澳洲，后来在澳洲中部经营杂货店。父亲伍英才在澳大利亚出生，有四分之一的爱尔兰血统，“是香港最英俊的男人之一”，可以媲美“乔治 拉夫特“或者尊龙。伍英才11岁时父亲去世，开始自己谋生，没有受过正规教育，但一生都在积极学习，选修过速记、英语、马术、贸易、政治学等。“他是坚韧而有趣的人，鼓励伍英枝自信自强、善待他人，他说，“不仅应该认真对待生命，而且应该过得认真”。伍英才到香港时身无分文，从酒店穷店员做起，而当时他未来的小舅子们穿着鳄鱼皮西装，已经是镇上的高贵绅士。后来伍爸爸掌握了马术和经商，并练就了一口标准的英国英语，逐渐成为一位优雅的中产阶级。“我父亲在香港娶了一位良好家境、比他家庭富裕且其家庭的女性以优美而著称的女人”。香港沦陷时，日军开展可怕的烧杀抢掠淫，伍英才多年奋斗的成功一夜间消失，他帮中方做过情报传递员。他给英国同事写信求助，被列入红十字会交换名单，才得以保全家眷逃难。在成长过程中，伍爸爸一直鼓励女儿：设法摘星星，否则你连寸土都得不到。“冰枝”，正寄寓他对女儿的期望，期望她能像大树一样枝繁叶茂。

　　伍冰枝的母亲林美娥（Ethel Lam）来自一个非常重视传统、子女很多的苏里南客家望族（苏里南是南美国家，客家话是官方语言之一），才貌双全，在家族兄弟姐妹中排行第14，是祖籍东莞的客家人，“客家妇女被认为是很坚韧的，我母亲说这一点让她感到很骄傲”；她出生于香港，是富家千金，一生从来没有工作过，家境比伍英才要高出许多，在战后家庭不宽裕时偶尔露出了理财天赋。林喜欢跳舞和钢琴，懂文言文，“有一对色彩敏感而明亮的眼睛，几乎可以用手制作任何东西”，她对精致食物、精美衣着和优雅的生活方式有着执拗、挑剔的贵族式标准，不屑吃“欧洲食物”，坚持自己煮中餐；伍冰枝后来把中餐代入总督府，和这位注重烹调的妈妈不无关系。除了极其重视孩子教育和审美品味，林美娥一生喜爱洁净（客家女的典型特征），回避红头发和多毛的赤膊西方人。朋友回忆一次感冒的她在厨房做饭时用丝绸手帕盖住脸，避免传染他人。孩子接种牛痘，她都因“关注美学的结果”而将牛痘种在腿上。林美娥重宗义、敬神明，很有气节，并有着强烈的贞洁观念，在香港沦陷时她躲过了日本鬼子，但因目睹其暴行而受到严重的心灵创伤，在伍冰枝8岁那年林曾因抑郁试图自杀，终生不去日本餐厅，并且不愿女儿购买日本汽车。在加拿大被误认为是日本人时，她大声坚称自己的华人身份。对于自己的华人身份，伍冰枝说：“到过自己的家乡后才认识到，中国身份的认同感是根深蒂固的，外族入侵或者移民海外都无关紧要。”

　　伍冰枝的嫂子伍利德蕙于1998年9月被任命为加拿大第一位华裔国会参议员，系香港望族利泽博士千金，外祖父黄茂霖是东莞客家人，为香港崇正总会创办人之一；其母黄瑶珍和伍冰枝母亲林美娥接受西方文化洗礼，关系密切，是一对客家表姊妹。哥哥伍卫权（Neville Poy），是国际知名的整形外科权威，于1999年荣获加拿大政府颁发最高荣誉勋章(Order of Canada)。整体来看，伍冰枝受客家家族的影响是相当大的。

　　伍冰枝1939年2月10日出生于香港，其父伍英才当时是加拿大商务局职员，家有别墅和两个佣人。1942年，日军侵占香港，因伍英才是加拿大公司职员，全家在英国同事的帮助下，得以撤离香港，在海上颠簸航行三万多公里之后，经中立的莫桑比克前往举目无亲的加拿大。抵达渥太华时，当时的移民官曾以移民法禁止中国人入境为由拒绝他们进入，后来经商务局出面，利用尚余的美日交换战俘的名额帮助他们入了境。他们一家都曾被归为难民之列。 “ 那时候我才三岁，在香港登上了一条红十字会的难民船。我现在仍然记得在我们死里逃生时之前日本人在香港投下炸弹的情形 ”。

　　在加拿大，伍冰枝开始了她的成长历程。香港的亚热带气候与加拿大的冰天雪地反差极大。“我对渥太华的第一印象就是雪”，伍冰枝回忆说，“我那时3岁了，站在厚厚的雪地里，我一点也不觉得冷，反倒觉得这真是一个成长的好地方。”伍冰枝4岁就开始阅读报纸。受父母影响，她从小就喜爱音乐和舞蹈，显露了出色的艺术天赋。就读于公立利士卡学院期间，她遇到了恩师曼恩，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同时表现示出极强的社会活动能力，热心当众演讲，曾被评为最佳女生，代表加拿大参加了在纽约举行的模拟联合国大会。中学毕业后，伍冰枝没有按照家人的意愿进入哥哥所在的蒙特利尔麦吉尔大学读医科，也没有像很多女同学一样早早嫁人，而是选择了去多伦多大学念文学，就读于著名的三一学院。她相继获得了英国文学学士和硕士学位。她于1962年远赴法国，在巴黎苏邦大学(Sorbonne)进行硕士后学术研究，研究方向是梅瑞狄斯的诗。在巴黎生活的几年时间里，伍冰枝在学术研究及写作方面都收获颇丰，她不仅获得了在海外教授法语的文凭，还在加拿大的各大报刊上发表她的学术论文、问题小说和社会随笔等。

　　伍冰枝高中毕业时，17岁开始暑期工作实践。她从处理投诉、管理懒惰修理工等最麻烦的事入手，用心积累记录，加强员工管理、施展沟通技巧，开始展露自己的处事能力和管理能力，靠自己的能力赚取学费和人生经验。她的父母，一直是保护和信任，并且“对教育的评价很高”，并对子女寄予厚望。目睹工作中遇到的不思进取的一些人，她悟出“无边的常规工作的无聊和迟钝的感觉会占据人的整个身心”，而她受的“教育是要引导我超越那些自己曾经做过的工作”。她觉着自己“不应该做任何人都能做好、甚至能做得更好的事情”。她的表现简直是一部职场新人必读心经。

　　从法国巴黎回来后，伍冰枝在维多利亚学院教授了两年的选修课程，给仅仅比自己小2岁的200多位青少年讲授比较文学课程，同时攻读博士学位。沉浸在马修阿诺德等人的文学殿堂中，她觉察到：“我总坚信，如果你接触到的是真善美，你将不可避免地成为一个更好的、能发出光来的人，即使不讲出来，至少也明白真实是什么”。关于英国和法国两个文化对手的特征，伍冰枝从语言中分析出：一个是隐蔽的假设，一个有清晰的声明。

这位遵循着热情、活力和斯多葛哲学的女教授偶然经朋友介绍，进入加拿大广播公司，走到聚光灯下，成为了一名电视制作人和主持人，写作并制作了超过两千多期的电视节目，包括电视采访节目《三十分钟报道》、公共事务性节目《第五等级》、《克拉克森直播》等非常受欢迎的节目。在工作中竭尽所能的她真正感觉到，“如果你找到了一份能真正表达自己某一方面能力的工作，你会觉得很舒服，并且能控制全局”。

她对三十五年的电视人生涯总结，令人深受启迪。她发现，加拿大的社会在进步，人们渴望学习知识，逐渐成为一个真正平等的社会，这种社会“较少地把消费已获取的东西和赚钱作为对一切事物的准绳”。她还意识到，人民是充满智慧的，人与人之间的连接是充满磁性的，观众渴望和电视人建立关系，视觉媒体可以激活人们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东西。伍冰枝通过紧张忙碌的主持人职业生涯，接触了各国名流政要、大量基层人民，并深入观察了社会经济各层面、公众世相的百态。

　　伍冰枝在电视事业上的出色表现，引来了猎头，她成了加拿大安大略省政府驻巴黎总代理，作为一名外交官的身份负责巴黎办事处的工作，努力建立两国之间的沟通和连接。1982年至1987年期间，伍冰枝出任安大略省驻巴黎总代表。她沉着自信，工作努力，是公认的优秀外交官。她第一次和政治家一起共事，她发现政治家分两种，一种是“让你感觉每一种情况都像海啸，每个人都必须逃往丘陵”，一种聪慧、善谈、顽强，“能够消除人们疑虑”，让人们相信在他们的指导下一切顺利。政治家的智慧来自于对“人性的深刻了解以及人们必须接受如何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她审视着巴黎，这个令人喜爱的部分和可能令人压抑的感觉逃不掉地交织在一起的城市，这里的人具有一种文化自信心。她不遗余力地用有限预算奔波，致力于提高加拿大在法国的影响力和国家自信，摆脱一种潜在的“殖民畏缩症”。同时她观察到法兰西人除了善于“使一切恢复知觉，没有集中的、重量级的和利己主义的概念”，还是凭理智做事的人，他们先把想要做的事情概念化，然后实用跟进。同时她发现法国的城市、交通、科技、工业的布局值得加拿大学习。

　　再次返回加拿大后，1987年至1988年，应出版社老板艾维的邀请，伍冰枝回国任Mcclelland And Stewart出版社主编兼发行人。这是一个由杰出出版传统的出版社。伍冰枝在此负责出版了若干能反映人性和个性意识的优秀文学作品，如迈克尔 翁达杰的《身披狮皮》、皮埃尔 伯顿的《北极圣杯》等。但是她认为自己缺乏把公司引向健康和可行状态的才能，于是1990年又重回电视界，担任《Adrienne Clarkson Presents》的制作和主播,这是惟一一个广泛介绍加拿大音乐、影视、舞蹈、戏剧的文化专题节目。她通过节目巧妙地把国家和文化精英的深度与品质连接起来，展示了加拿大最丰富的方面。伍冰枝制作的节目《皮肤、肌肉和骨头》获得了“双子奖”大奖赛的最佳表演奖奖金。她还拍摄了电影《我和伯塔斯》、《他眼里的诱惑》，后者被1995年嘎纳艺术电影节选为开幕式播放的电影之一。1999年，她制作的新节目《Something Special》，更是大获成功。伍冰枝的主持风格亲切、风趣，深受观众的喜爱，在全国各地，人们通过她的节目认识了加国的杰出艺文人物。在短短的10年间，她有10部以上的电视艺术片获得国际或国内大奖。不过她说：电视人的生活就像一只狗的生活一样，一年抵得上七年。此时已家喻户晓、名气很大的她非常超脱，她认为：名气没有任何意义，这是一个既耗时间又耗精力的怪物，受名气束缚是我们这个社会的不幸。

　　大概因为这种超脱，1999年9月8日，加拿大总理克雷蒂安宣布，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任命华裔女性伍冰枝(Adrienne Clarkson)为加拿大第26任总督。作为历史上第一位华人总督和移民总督，而且是第二位女性总督。《国家邮报》当天在报纸头版发表多篇评论说：“克拉克森夫人深受举国尊爱，她聪慧而正直，优雅而又平易近人，又没有党派政治背景。更为重要的是，虽然她来自异国，但却深深热爱著接纳她的第二故乡。” 作为华裔的总督，她对中国有奇妙的深厚感情，她把中国菜带进了总督府，入住总督府的第一顿中餐包括：卤水牛肉、水果明虾沙拉、唐兰鸡柳、四川凉面和米饭。

卓越的才华、独具亲和力的公众形象和超越于党派之争的背景是伍冰志能中选的重要原因。而另外一个促成她的使命因素则是加拿大政府希望在新的千年来临之际，跳出狭隘的民族眼光的局限，真正把一个文化多元的加拿大带入21世纪，伍冰志无疑是做到了。在各种场合，她优雅合群，灵活坚定。她是华裔，但她此时代表着加拿大，她非常了解这一点。她认为华人背景赋予她深度及复杂性。她说：“华人身份的确令我与别不同，这是叫我喜欢的地方。但有些人强调我的华人身份，背后有些假设是我讨厌的。为什么，我不代表任何人，我只代表我自己。”

　　加拿大总督是英国女王在加的常驻代表，由总理推荐并由英女王任命，一般任期5年。名义上，总督享有王室在加拿大的所有行政权力和特权，但实际上，执行最高行政权力的是总理和内阁成员。英国女王是名义上的国家领袖，总督是名义领袖的代表，总督的职位只是象征性的。20世纪50年代以前，总督都是英国人，其后至今一般为加拿大人。总督职责包括：召集或解散议会，主持总理、最高大法官、内阁和枢密院的就职仪式，统帅三军。

　　伍冰枝的任命在加拿大引起了极大的震动。任命宣布之初，她也曾受到过种族主义者的恶意中伤。这时她分析说：在公共生活中，任何人都要习惯于大量的批评，但由于把恣意地误解与故意恶毒地批评混合在一起的时候，会使你沮丧地了解人类的某些天性。她对权力、人性（包括男性与女性在从政方面的差异）、政体进行了深入思考，她认为：总督的作用就是从宪法的角度构想，从文化的角度生活；总督的角色应该是“强化我们的历史和社会，赋予没有进入到政治领域的人的生活有意义。

　　她以实际行动去实现这一角色，从利于加拿大的角度去履行自己的职责。在担任总督的六年时间内，她马不停蹄地参加了六千多场活动，一年的行程大约十五万公里，访问了四百个村庄、城镇和城市，有准备的发言超过六百场，即兴评论的有四百多场，每次活动安排都重视细节并将工作落到实处，而不是走形式。作为三军最高指挥官，她试图固化加拿大人和军方的关系，坚持到现场看望军队，到阿拉伯海湾与军队一起度过圣诞，在科索沃提拔优秀军官，在阿富汗喀布尔与部队一起度过新年，她带领加拿大军队重拾信心和获得尊重。即使是卸任后，她在07年还成为加拿大陆军帕特里夏公主轻步兵团历史上第三任上校总司令，受到三军的最高爱戴。此外，她还注意把小社区和处于不利地位的民族拉进正常对话中。凭着自己的努力和真诚，她最终获得了多数加拿大人的支持，就连一向与邦联政府唱反调的魁北克政团都称“此任命可圈可点”。

　　2005年9月26日，因为心脏的原因，伍冰枝在任期第六年卸任总督（一届总督是5年），不过，她是加拿大107年来首位出席继任人就职仪式的总督。在国会山举行的欢送仪式上，加总理马丁、众议院以及参议院议长均向伍冰枝表示了敬意。马丁还宣布将斥资一千万元成立以伍冰枝命名的加拿大公民学会。马丁高度赞扬了伍冰枝在任职期间的努力：“她的贡献、她的风范，深深地感动了加拿大人，自1999年任职以来，她不辞辛苦地巡视加拿大各地，接见加拿大各族裔人民，把他们团结在一起，共享我们的团结和多元化。”参议院院长海斯(Daniel Hays)更赞扬伍冰枝为加拿大历史上最出色的总督之一。

　　伍冰枝1963年和多伦多大学政治学教授克拉逊结婚，婚后伍冰枝坚持工作，生了三个孩子，其中一个夭折，这件事对这段婚姻造成了打击，后来克拉逊教授后来提出离婚，两个女儿Blaise和Kyra也表示不愿跟她生活，使她无缘分享两个女儿的成长。她父亲见她痛苦，对她说：“人不伤害其他的人，最终自己就不受伤害。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学着接受，生活继续。伤害其他人的人，不得不忍受良知的牵制，他们最终从来没有得到他们希望的东西。”她选择了面对真实，“真实是所有力量开始与结束的地方”（叶芝的诗句）。后来女儿成年后，奇妙的血缘关系让她重拾亲情，她的女儿们还以华人的血统而骄傲。

　　伍冰枝在做电视节目时遇到了她的现任丈夫索尔，他是著名的作家、政治学家和社会学家。他们相伴三十多年，得到了一个家庭奖励。伍冰枝当选总督后，索尔和她一起出国访问、出席记者招待会，无论伍冰枝做什么，他都全力支持。2005年9月27日卸任后便回復平民身份，伍冰枝重新在多伦多与夫婿索尔（John Ralston Saul）过起与普通加拿大人一样的平静生活。她学开车、写书、伺弄花园、会亲访友，享受生活的乐趣。在世间被人这样温柔相待，她福报殊胜。

　　伍冰枝热爱文学和写作，早在1968年，她就出版处女作《更伤心的情人》。两年后，她又出版了她的第二小说《饥饿的足迹》，这两部小说出版后，读者好评如潮。伍冰枝敏感而丰富的内心和深厚的生活底蕴在这两部小说中得到展露。1972年，她又出版了她的第三部作品——散文集《真实面对》 ，里面展示了她对情感世界的看法。从总督职位卸任后她写了自传《Heart Matters》，描述了自己的心路历程，已由Penguin Canada出版社出版。伍冰枝指出，她不会在书中批判他人，也不会对任何人评头论足。她还写了《Norman Bathune》，为世人还原了一位有血有肉的白求恩大夫。“白求恩一直被颂扬得像一位圣人，而我则希望将他还原成一个真实的人。”写作阶段，伍冰枝查遍了当地的资料馆，与白求恩在世的朋友做访问，甚至特地去中国踏寻当年白求恩的医疗之路，这让她渐渐地进入了白求恩的生活，并试图拨开包围他的深锁迷雾。她计划写《The Circle Widens》，将讲述加拿大的历史变迁。

　　从难民到总督，伍冰枝一直秉持着家族里勤奋、进取的精神。下面摘录一些她的想法，非常精彩。相信很多为现实生活纠结的人，看了也就豁然开朗了。

　　生命中有这样的时刻，你会永远地铭记那些跟你说话的人的呼吸，还有他们说出的话，在空气中闪闪发光。

　　这是我对家乡人真实和不变的感情，对我来说，这份真实的感情来得太晚了。又不是太晚，这时候我才明白，自己对家乡的心是不会改变的。

　　我们的新生活非常艰难。我父亲经常这样对我说：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想要得到什么，必须要自己努力工作。 

　　我的消极能力使我有能力用一种感情中止的方式，度过所有的事情，不用真正理解什么是我不喜欢的。

　　我十七岁，刚刚从高中毕业，就在当时渥太华几乎唯一的百货商店A.J.FRIEMAN找了一份暑期 短工，在办公室做办事员。我激动极了。 但是第一天上班我就发现，没有人会确切地告诉我应该做些什么，于是我就尽可能地做自己所能做的事情：接听电话、耐心听取顾客的抱怨，甚至还学会了怎么帮顾客测试电视显像管。老板看起来对我的积极主动非常赞赏。

　　为了能多做一些事情，我还经常开车送修理人员去客户家里。如果这些修理人员不好好干活，泡在附近的小酒馆里，我就会挨个去找，然后把他们从酒馆里叫出来。不知为什么，被我这个十七岁的姑娘不知天高地厚地乱讲一顿，他们似乎从来没有感到反感。如果看到办公室脏了，我会马上动手清理，并且把垃圾桶倒得一干二净。后来，我还成了老板和商店经理之间的联络人。所有这些事情，都没有人让我去做。但我知道，自己做的越多，管的事情越多，老板就越缺不了我。 

　　当我开始在电视台工作的时候，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让我一下了都招架不了。但是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任何分配给我的工作，无论它是多么的细小。这就是我不断学习，努力提高自己的办法。 ”“ 在电视台工作期间，和我朝夕相处的同事有很多，但是让我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些不分份内份外，什么事都不嫌弃，什么事都努力去做好的同事。

　　如果有人说：对不起，好不是我 的事。我就知道，他有一些自视太高，而且自我膨胀。气球过于膨胀终究是会爆裂的，这是人人皆知的道理。现在，每当看到积极主动工作的人，我都会打心里替他们高兴。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她知道这个秘密：在这个世界上，要想站在别人前面，就要变成别人不可缺少的人才。

　　我认为，对任何职位，你必须有一定的兴奋感和惊奇感，并且能给你带来挑战性的思维，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这种感觉。

　　电视台的工作是令人疯狂的，我周围也有不少有创造力的同事，然而我发现，如果不懂得保持冷静，你不会实现你的目标。

　　我认识的做出非凡事业的所有女性，她们做的事情都是一种高智能、体力、情感、勇气和知识女性特质的结合。

　　名气没有任何意义，它本身就不能证明是正当的，而且我从来不接受它，也不尊敬那些借用名气达到自己目的的人。

　　我确信，看着别人的眼睛，无论在地铁、商店，还是在社交活动中，如果我们有一颗开放的心，就可以学到大量的关于他们的知识。

　　作为加拿大人，我受益于自由、教育、旷野，还有同样可以从中获益的个人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