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罗or梅县？蔡元培女婿林文铮到底是哪里人？

梁德新，广东梅

林文铮是我国近代著名学者



林文铮(1902—1989)，近代著名的美术理论家和评论家，曾留学于法国巴黎大学，毕业归国后受蔡元培委托，于1927年与林风眠共同创办国立艺术院(今中国美术学院)，后任国立艺术院教授兼教务长。蔡元培非常赏识其才华，将女儿蔡威廉许配给他。林文铮的人生经历坎坷曲折,是我国学术界有一定影响的人物。

林文铮、蔡威廉

林风眠、林文铮、李金发被誉称为中国美院历史上的梅州“三剑客”，三人各领风骚，为中国艺术史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林风眠故居、李金发故居2012年入选第七批广东省文物保护单位。唯独林文铮先生的故居却始终不知何踪，民间学者对此众说纷纭，从无定说，甚至其籍贯也有梅县和博罗两种说法，成为一桩困扰史学界的未解之谜。

徐建文、朱迪光、笔者等人到博罗县公庄镇与当地林氏宗亲们座谈交流。

考察博罗县公庄镇林文铮的住居


2020年6月7日，我与梅县区博物馆的徐建文、朱迪光、杨庆南等6人专程到惠州市博罗县公庄镇林氏宗祠调查。

公庄镇林氏“林义兴”（九牧堂）。

据族谱资料和实地调查，梅县程江镇长滩村滩下围林屋人林伟京，于清乾隆年间(约1740年)到博罗县公庄镇谋生，他先是做工，后宰猪贩猪及开了一间榨油坊，年老时与儿子泰佑、立佑建“林义兴”（ 九牧堂 ）。“林义兴”为梅县迁博罗县公庄镇林氏祖居。现在公庄镇林伟京的后裔已传至十世，后裔遍布囯內外，约千余人，其中在公庄镇居住的三百余人。林文铮是林伟京的六世孙，他的父亲林通如有兄弟五人,通如排行五，约1900年前后林通如在印尼雅加达开打金店。

公庄镇圳坣街22号林怀玉家。

公庄镇的林怀玉老师（林文铮侄孙）等拿出家谱、照片给我们看。林怀玉的祖父是林贵云。贵云、铎云（林文铮）的父亲是林通如（公庄镇林氏五世）。林怀玉老师说：“林文铮出生于印尼雅加达，他从印尼回公庄镇住了一年多，曾在本村私塾读书，也曾在梅县梅州中学读书6年。此后他到法国留学，回国后在大学教书。梅州中学毕业后林文铮没有回公庄镇。滩下围林屋 “承怡居”就是按博罗公庄原祖屋设计图纸原样复建的， “承怡居”系林文铮的曾祖父健起公兄弟辈所建，至今已有160多年。同时，他还提到1980年时曾接到南京寄来叔公（林文铮）平反通知书一事，现因搬家已无法找到。实在可惜！






笔者与林怀玉留影

1961年林征明与姐姐(五妹)把祖母送到公庄镇姑姑林秀妹（林文铮妹妹）家。林文铮的母亲在林秀妹家住了2年，后在林怀玉（侄孙）家住至1965年寿终。林怀玉的家在林氏宗祠“九牧堂”旁边，门牌是圳坣街22号，屋的正堂有一个房间房是林文铮的母亲住过的。

林怀玉老师提供的家谱资料

林文铮在法国巴黎留学（1920至1927），回国后在杭州、昆明、广州等地的大学任教。1957年林文铮评为右派，1976年秋出狱。他出狱后住在女儿林征明家杭州市立新路，1979年他平反恢复公职补发工资，归还旧居杭州玉泉路1路马岭山房，1980年选为杭州市政协委员。林文铮年届八十还到大学讲课，1989年他在自已的住宅病逝。林文铮娶妻蔡威廉、连棣贞，生1子5女，满女林征明。
经调查，林文铮在公庄镇住了一年多的时间。






林文铮母亲在博罗公庄镇居住的房间。

林征明与祖母及姑姑林秀妹、林怀玉等人留影（1961年摄）。

林文铮曾在程江镇滩下围“承怡居”居住



梅州市梅县区程江镇长滩村滩下围“承怡居”是客家人返迁建的。此屋在客家研究中是个特殊事例。

建于1859年的梅县程江滩下围林氏“承怡居”。

清道光年间（1850年）博罗县公庄镇的林氏已是当地的旺族，他们有钱后想做屋，因诸多原因，难于寻找合适的地基建新居。经宗族合议，在祖居地梅县程江镇长滩村滩下围建“承怡居”，建屋的资金是由博罗公庄镇林氏公尝出资，以林伟京的两个儿子泰佑、立佑为此屋的开基祖。据族谱资料记载：林伟京生两子泰佑、立佑。立佑生2子文秀、滔秀。滔秀生五子惠起、健起等。惠起、健起是林伟京的四世孙。数百年来博罗、梅县两地宗亲交往密切，1910年和2017年編写的梅县滩下围林氏族谱可说明。如今梅县程江镇长滩村滩下围“承怡居“”住的人是博罗县公庄镇开基林伟京的后裔。“承怡居” 有34间房，泰佑、立佑后裔有人在此屋居住。

1910年编写的梅县滩下围林氏族谱。

据族谱记载，林文铮（林铎云）是立佑后裔。立佑生2子文秀、滔秀。滔秀生五子惠起、健起等。健起生5子达如、通如等人，通如生贵云、铎云(林文铮) 。惠起的后裔在梅县程江镇长滩村滩下围“承怡居”居住。
林文铮的居住地众多。他出生在印尼雅加达，12岁回博罗县公庄镇林兴围住了一年多。在梅县梅州中学读书6年。






笔者（中）与林洁玉、吴宇嘉在承怡居內林文铮居住过的房间留影。（2020年6月12日摄）


“承怡居”是林文铮的祖屋，他家有房间，伯父惠起（祖父健起的哥哥）也住在“承怡居”。林文铮读书期间住老城內的林氏克孝宗祠，那时滩下围的林氏学子可免费住宿在克孝宗祠。假日期间林文铮住在袓屋程江镇长滩村滩下围“承怡居”。我们还找到林文铮住过的房间。我们从 1910年和2017年编写的梅县程江镇长滩村滩下围林氏族谱里都记载有铎云(林文铮) 。

2017年出版的梅县滩下围林氏族谱。

客家人的血亲认祖


“血亲认祖与文化认祖” 是当今客家研究的一个课题。梅州是“世界客都”当地的客家人迁居各地。查阅各姓族谱中，外迁的人比本地人多。如梅县松源镇的梁氏，本地约三百人外迁的人五十万以上。梅县松口镇的邓姓每年的农历二月二十五日各县市的邓氏有数千人前来祭祖。

梁德新（右）、吴宇嘉、林洁玉在查阅族谱。

梅县程江镇长滩村滩下围滩下围林氏开基祖是克孝公，克孝公生于明嘉靖年间（1565年）后裔传至2017年为23世。现在滩下围林氏约千人，外迁人数众多难于统计。如清康熙初年迁博罗公庄镇的林伟京现在后裔已有千余人。
目前各姓氏的民间祭祖活动是“血亲认祖” 的具体表现。认祖归宗是客家人的传统美德。

梅州有众多客家姓氏的根在北方。如王氏祖居地是山西大原（祠堂为“大原堂”），始祖为晋公。梁氏祖居地是陕西安定地区（祠堂为“安定堂”）， 始祖为梁康伯。王、梁两姓人都是帝王的后裔。我认为，这是文化认祖的通例。
太平天国的领袖洪秀全袓居在梅县石坑，故居在广东方花县。建于明代永乐年间石坑镇的“梅魁第”至今有600年历史，此屋为洪秀全的祖居，现在已为旅游景点，游客是慕名洪秀全的祖居而来。国学大师饶宗颐（1917—2018）的祖居是梅县松口铜琶村，他祖上在清康熙年间（約1700年）由松大埔三河镇再迁潮州市。他认可祖籍是梅县松口，还为《松口铜琶村饶氏族谱》题词。上述两例都是血亲认祖的实例。
林伟京是清乾隆初年由梅县程江镇长滩村滩下围迁博罗县公庄镇开基。滩村滩下围“承怡居” 建于1859年是客家人返迁建的。如今梅县程江镇长滩村滩下围“承怡居”住的人是博罗县公庄镇开基林伟京的后裔，数百年来两地宗亲交往密切。
梅县区程江镇长滩村滩下围“承怡居”居住林洁玉说，林文铮家族在“承怡居”有房间。民国初年林文铮在梅县梅州中学读书时曾住滩下围“承怡居”。那时惠起是林文铮的本家伯公，这是林文铮住“承怡居”来由。据1910年出版的族谱“承怡居”后裔有铎云（林文铮）。

林文铮的袓居是梅县区程江镇长滩村滩下围“承怡居”。林文铮的出生地是印尼雅加达。林文铮的旧居众多，有博罗县公庄镇、梅县程江镇长滩村滩下围“承怡居”、 杭州市玉泉路1路等。
林文铮的故居在哪里？
2000年10月，我采访林文铮女儿林征明时。林征明说他父亲是梅县人。
几年前，梅州市业余收藏人士吴宇嘉对地方文史有研究，几年前他在北京的文物市场发现有林文铮的亲笔书信。他知道林文铮是知名人士，曾在梅州中学读书，为此他买下了这份手稿。2020年春我阅看了吴宇嘉先生收藏的手稿，这是1977年3月林文铮写给当地政府的《申请报告》手稿。手稿的开头林文铮注明自己是梅县人。那时林文铮出狱不久，住在女儿林征明家，在没落政策之前他是无业人员生活困难，为此他向当地政府提出申请，要求安排工作，解决生活。
2020年2月29日，《梅州日报》发表林勇军文章《林文铮故居在梅州首次发现》。依《客家人血亲认祖与文化认祖》的观点，我支持林勇军文章內的论证考据。

〈五〉编后话


2000年10月，梅州市召开“林风眠李金发诞辰百年学术研讨会”，海内外专家学者和林风眠、李金发的亲属参加了这次研讨会。因林文铮教授的知名度他与林风眠的友谊，他的女儿林征明（林阿难）受邀请参加了这次会议，并将其父亲的资料交给了会务组。当时我与梅州市客家联谊会秘书长肖伟光先生得以阅读了这份宝贵资料。会议期间，我采访了林征明。此后为了撰写文章时与林征明数次通电话，还与博罗县公庄镇的林怀玉（林文铮的侄孙）通电话。

林文铮的笔迹约1977年写的《申请书》（梅州收藏人士吴宇嘉提供）。

文章“客籍美术理论家林文铮”先后发表在5家报刊：《梅县美术家通讯》２００１年１２月、《客家风情》2003年第1期、《梅州作家》  2006年第1期，全文1万余字的文章在《梅州日报》2018年 1月27日至3月24日分5次刊出，然后再发表在《梅州侨乡月报》2018年第6期。
文章“客籍美术理论家林文铮”在２００１年１２月发表于《梅县美术家通讯》杂志之前，我曾与杭州玉泉路1路的林征明女士，及博罗县公庄镇的林怀玉老师有联系。2005年后林征明女士离开玉泉路1路居住，电话改为手机，我与林征明女士联系中断。








林文铮教授是知名人士，有众多的文化人士关注他。香港的一家杂志、广州的《家庭》杂志及研究林文铮的专家学者们通过多种渠道与我联系。此后我把新资料充实在文章中，文章以我与林征明署名在多家刊物发表。
梅县区程江镇长滩村滩下围“承怡居”是林文铮祖宗做的房子，他曾在此屋居住。林文铮曾说自已是梅县人。我认为这是“血亲认祖”的实例。希望文化部门早日把林文铮列入客家名人，把林文铮居住过的“承怡居”入录名人祖居或名人故居。

编辑：文瑜

审核：梁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