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侨村文脉深——寻访永定区下洋中川村

　　近日，笔者陪同文友，再次回到故乡中川古村落寻访、拍摄，感叹时光流逝，而对中川古村落深厚邈远的客侨文化仍然研究甚少。它是从客家文化走向侨乡文化，实现客侨文化融合的典型村落。

　　中川村由下洋胡氏九世祖胡铁缘约于1420年开基，至今有近600年历史。中川村四周群山耸峙，一条中川溪从北往南蜿蜒流去，逶迤萦洄，最终汇入广东韩江，走向大海……中川村民仅近三千人，而海外华侨是村民的七倍。中川自古是文武世家，清代秀才胡斐才毕生力作《四书疏注撮言大全》，获得纪晓岚高度评价，并亲自作序指定出版，结果此书成为清代士林参加科举考试的“必读之书”，为客家文化留下一段珍贵的文坛佳话。近现代中川村涌现出分别被慈禧、蒋介石、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习近平接见的“中川八大名人”，形成独特的“中川文化现象”，有“中国第一侨村”的美誉。

　　从明清到民国时期，沿着中川溪畔，错落有致地建起大大小小150多座土楼。这些土楼历史悠久，形态各异，或圆或方，如片月，如梯形，似汉字，神韵独具，文化深厚……穿行在中川土楼群，不时可以看到土楼门楣之上或雕刻或书写的荣封官衔。它像一枚枚悠远的历史印记，一个个深邈的文化遗存，倔强地抵抗着历史风尘的吞噬。我向文友介绍说，中川土楼现存有荣禄第一座、都阃府一座、司马第两座、大夫第一座、文魁第一座、乡贤第一座、儒林第两座、荣封第五座。这些土楼，弥散出浓郁的历史文化信息，充分表现出楼主崇尚功名、光宗耀祖的儒家观念，是客家文化传承中原文明的标志。比如，荣禄第是东南亚着名锡矿大王胡子春的故居，玲珑精致，花岗石大门，门当雕鹿，户对雕龙形“福禄”二字，大门上方是光绪帝的御笔“荣禄第”……中川村有座儒林第，构造奇特:石门左侧墙上铸有一条张口的大金鱼，每当下雨从鱼嘴里会喷出弧形的雨水，这条鱼仿佛变得“栩栩如生”，寓意“金鱼跃龙门”。原来，这条金鱼是屋檐水的出水口。如此巧妙设计，儒家文化境界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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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读书为官，光宗耀祖”是客家文化的突出特点，那么“经商致富，慈善创新”是侨乡文化的显着特征。我们漫步中川，可以看见二座西洋风格的砖楼，基督教风格的承启楼，中西合璧的虎豹别墅、高耸峙立的虎豹塔、巍峨典雅的村口牌楼，最典型的是富字楼。它是土楼外形结构变化的最高级形态。全楼按“富”字来建造，全楼七房子孙分住在不同的“笔画”里，设计绝妙，异想天开，可谓前无古人，天下唯一!无论徜徉中川侨文化陈列馆，还是徘徊于胡文虎纪念馆，我们都能感受到中川侨文化的强烈气息。爱国侨领胡文虎先生，就是敢于“中药西制”、敢于“自办星报”(26种)，开创了伟大而辉煌的传奇人生!四百多年前，中川先人就漂洋过海来到东南亚，至今中川方言中，还保留着一些独特的外来语。中川人讲“色汶”，外村人不知是什么。我曾以为它可能是英语的译音，可英语老师也破译不了。后来，我从《福建史志》中读到“色汶”是马来语，意思是“肥皂”。

　　穿过曲曲折折的中川古街，我们来到胡氏家庙。它兴建于明朝万历十二年(1584年)，规模宏伟，石笔如林，气势轩昂，工艺精巧，古朴典雅，是保存最完好的客家古建筑之一，是福建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上中川胡氏家庙的“九级半”台阶，是流传几百年的历史典故，是中川文化的密码，也是客侨文化融合的古迹，更是中川“守常尚变”的灵魂。

　　【寻访手记】

　　这次重回中川村寻访，让我想起几年前陪同福建省作协原主席陈章武先生采风中川后抒发的感叹:“这个闻名海内外的侨村，几百年前就与海外有交流，为什么就不是全国历史文化名村呢?从胡一川先生的故居就透◇出一丝信息……”现在，胡一川故居由其亲属修缮布展了，令人欣慰。但是，一些名人故居现状令人担忧，环境脏乱差仍未改善:污水入溪，垃圾乱扔，电线纵横杂乱，长期得不到解决。中川是景区，理应按“谁受益，谁投入”来整治环境。建议旅游部门领导下乡办公，解决中川古村落保护与发展问题。

　　（来源：《闽西日报》，作者：胡赛标/文 胡家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