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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散文《尕篓》:尕篓,是客家的一种小提篓

文学 | 2017-6-17 20:55| 查看: 5051| 评论: 0| 原作者: 鹤堂下
摘要: 尕(gǎ)篓,是老家的一种小提篓,也是我小时的外号。有外号的时光多好呀,连名字都是野生的。如此就别怪我宠着那些筐筐篓篓了......
  简心: 尕(gǎ)篓,是老家的一种小提篓,也是我小时的外号。有外号的时光多好呀,连名字都是野生的。如此就别怪我宠着那些筐筐篓篓了...... 
尕篓
作者:简心
来源| 《黄河文学》2016年第8期

  沿着墟镇一条老街走,抬眼见不远的古榕下,一位戴草帽的老伯拎个小提篓悠悠走来,心里一动,镜头迎了过去。 

  小提篓在老家叫尕篓,一种简单实用的小竹器。毛竹熟了,篾匠背了刀器上门,削枝,斫尾,剖节,剥篾……晒箪、箩筐、粪箕、扁篓这些大竹器编完后,竹篾尚余三两支,细篾织篓肚,底部几根小竹片一兜,篓口一圈青蔑滚边,顶部引出三根小竹片一旋一扭,小弓一般拥下身去,勾嘴咬住对面篓边,顺手几个尕篓就编出来了。

  尕篓大都编得四四方方,也有五角的,顶端收着圆口,大的能装七八斤米谷,小的只容几捧花生。因轻巧方便,于是无论赴墟赶场、拾穗摘菜,或者送点饭食到地里,只要东西不重,人们都爱提个尕篓。也没讲究,见什么装什么,即使再穷再苦的人家,梁上也挂着四五只。

  提尕篓的大多是婆婶伯爷这些半做半闲的人,年轻鼎力的男人女子大都挑箩提筐的。上山下田,尕篓那点容量,哪能搬动沉重的日子?逢墟了,妇娘、伯婶们一身收拾齐整,戴上草帽,提个尕篓上路去。里面可能是十天半月积下的一窝鸡蛋,或者刚打下的几升豇豆或花生,也可能是刚下晒撘子的番薯干或南瓜酱。平家小户,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是平日里拣拾下来的小土产,拿去置点油盐酱醋针头线脑罢了。走在山路上,不管认识不认识,互相表嫂大娘地打着招呼,如果相熟的,那这一路上家长里短、鸡猫猪狗,可以一直说到墟上去。

  我的崖坑太外婆偶尔也出现在赴墟人群里。她是我父亲的外婆,一个幽默和善的老太太。夏天李子红了,她会驮杆网瓢到溪河里捞虾公,秋风起时,她就哼着山歌在坎坡上摘野菊。她从对望山排过,尕篓里那些红亮的小虾干,或者香气浮动的小野菊总让我鼻子一抽一抽的。散墟回家,太外婆有时要在我家歇上一两晚,给我们讲些聊斋故事,以及家庭掌故或逸闻趣事。她说太外公年青时是个结实英俊的后生,因为上房检瓦漏从屋顶摔下,摔坏了脊柱,没有彻底治好,落下了驼背残疾。但他读过老书,书法很好,又通些天文地理,崖坑人大凡婚丧嫁娶,撰联测字,风水地理,总少不了他出场。于是他经常拄根拐杖提个尕篓,奔走于方圆百十里人家。解放那年,父亲和大伯上学。学堂在齐里,有二里多路。太外公特意赶来送父亲兄弟俩报名上学。翻山时,太外公背着父亲,大伯自己走,可是父亲被太外公的脊背骨按的好疼。

  太外公去世后,我的爷爷奶奶也相继不寿而去。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内心悲苦,却从不怨天尤人。她很会说话,语气悠和,十分甜蜜,把父亲母亲和我们都当心肝宝贝。每次见面,一口一个“满崽”,一口一个“老崽”,偶尔尕篓里捎点糖果饼干,只悄悄塞到我们口袋里。父母亲也特别体恤太外婆,但凡她来了,总要设法弄点小荤腥,夹到她饭碗里,怕她夹回来,就用筷子在她饭碗里搅搅将肉埋住,推来搡去,她终究舍不得,又不忍拂父母心意,就夹下一小角嘴里抿抿,余下的抖干净饭粒,转手叉进我们饭碗里。

  尕篓出现在后生汉子手里,那没准是大龅牙爷爷或晓钱叔在盘泥鳅或者闹河鱼。大龅牙爷爷是村里有名的大炮筒,泡茶吹牛,剖竹剥蔑,偶尔也能使个木匠刨子修个盆盖锅盖的,虽说长得竹竿一根,倒也过得逍遥自在,自有晓钱叔等几个后生崽子跟他溜上溜下。

   盛夏,禾苗涨满田野,坎下水沟就悄悄沉没了。晓钱叔选个泥层肥厚的背阴沟段,挖几块草巴将来水堵截,将积水一瓢一瓢泼干,盘泥鳅就可开始。双手插入黑泥,掘起,盘一下,感觉有滑溜溜的生命颤动,轻轻一挤,泥鳅便“哧溜”一声进了尕篓。肥厚的冷水田沟,一把泥团有时能藏个三五条,这会让晓钱叔喜不自禁:哈哈,肉包子!肉包子!这时那只糊满泥花的尕篓,总让伢仔们羡妒无比。而晓钱叔提它走在路上,也多了一点英雄凯旋的味道。泥鳅或提去墟上卖了,或留家里用山泉养着,偶尔来个乡朋远客,捉八九条锅里煎煎,煸上一把青红椒,拍几枚蒜进去,外搭几个时新菜蔬,也是一顿可人的美餐。

  闹河鱼是小尕篓的大聚会。夏天,大龅牙爷爷将榨油后的木梓麸架在大火上煨熟,捶碎,冲成木梓麸水,大桶大桶倒入河里,几袋烟功夫,小鱼们便晕忽忽地翻了肚……大龅牙背起大扁篓,沿河捡过去,收获自然沉甸甸的,然后洗手脚,吁着口哨回家泡茶去了。上岸后,仍有河鱼陆续翻肚浮水,各家各户的伢子就可提着尕篓下河了。有种小河鱼叫石斑子,背上有一条条斑纹,精灵得很,一闻那木梓麸味道,就猫进溪石洞里。大龅牙懒得理它,偏偏还有一支小尕篓队搜来,仍旧免不了被揪出示众。掏石斑鱼时,石洞里偶尔会牵出一只大甲鱼,或者一条大泥蛇,一对老蛤蟆,那种意外的惊喜,会风一样传遍整个村子,把喜欢吹牛皮的大龅牙悔得肠子都青了。 

  许多悲伤也会潜伏在欢乐里。那一年父亲给奶奶做百年防老寿木。民间流传这木匠师傅可以预测寿木主人的寿年,奶奶很信这套,便信口问了师傅,而师傅没有隐瞒和保留地说,这寿木要放很久就放不到。听了这句话,奶奶顿时流出了忍不住的眼泪。五十岁那年,为了向劳苦半生的老人家尽点孝心,父亲决定提前给奶奶做寿。寿日前夕,为准备鱼肉酒席,在县城学徒的叔叔趁周日赶回门口溪河里闹鱼。那次鱼特别多,白花花翻了一条小河。叔叔背个扁篓提个尕篓一个人捡,腰都捡疼了,还没捡完,大大小小已经捡了好几十斤。全家人都为老人家过生日有如此好的兆头而高兴。没想到,寿日那天,长长扯扯下了一整天雨,祝寿的亲戚朋友很多都淋湿了。就在这年冬,奶奶哮喘病发作,永远离开了大家。

  割禾的日子,打谷机总是嘹亮的,就像一只巨大的青蛙,被人追赶着一天天吞噬连绵起伏的稻浪。生产队的人们分工合作,割禾,撸禾,踩打谷机,铡禾草……打谷机蓬上扣着威严的大筲箕,那是机尾缸上撮谷子用的。撮谷人大多是一位外号“周扒皮”的爷爷,他剃个小光泡平头,蒙个大白口罩,手棍上套着袖笼,迎着打落飞溅下来的谷浪,半截身子钻进机缸里,连草带谷子扒出来,将卷落下的稻穗和禾草屑子浪成一把,缸板上甩几下,手一扬,鸡抢食一般,捡禾串的伢子就追过去了。“细伢子让开点——!”他威严地摘下筲箕,撮起谷子,一脚一步搬到田埂边,倒入箩筐里,负责挑谷的人就深一脚浅一脚挑上坎去晒谷场了。一台打谷机就是一道蓝天下的流水线,所有的流程都在阳光下滴水不漏。而就在这不动声色间,最大的漏洞出来了——割禾的难免禾札里有几穗倒放的,踩打谷机的难免有几穗没打干净,撮谷人扔出的穗草屑子里难免包着些看不到的谷子……许多秘密都是相互监督又心照不宣的,要不那些跟在打谷机屁股的尕篓队捡什么呢?

  秋天,打过谷的田畈空荡荡的,除了稻草靶子,就是我们提着尕篓捡禾串的影子。我们将草靶子摊开,在里面捉跳蚤似地盘了又盘,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自主钻到一边还没开镰的稻田里。我们昏头昏脑,贪婪地吸着谷子的味道,不约而同地伸出颤抖的手。风吹过来,偷谷子的快乐金灿灿却凉飕飕的,稍有人声,就提着尕篓蜥蜴一般逃窜,蹲在河坎下半天不做声,河水流了多远,心就噗通噗通跳了多远。 

  年关时节。母亲们将一个小谷枋从暗间里抱出来,那是伢子们捡了一年禾串积下的成果。谷子倒出来,挑到碾米厂,回来量出几升倒进尕篓里,我们就可以提到宗厅去打禾泡了。白花花的禾泡香美诱人,一升米往往能打上一大笸篮,母亲用箩筐装回去,倒进糖锅里做成糖禾泡糕,一封一封码进大盎里,正月端出来待客,不仅安慰味觉,也安慰了一年到尾那劳累的心。

  有些人永远也无法安慰。一次割禾,撮谷的周扒皮爷爷被一粒谷子射进了眼睛,痛得大汗淋淋,一水田的人围着他忙活了很久,扶他躺在田坎上,最后有个妇娘撸起奶头往他眼里射了几滴奶水,呵着气翻他的眼皮,才将谷子取出来。可是,人的劫数是无法防备的,那年暑天,一个火烧水燎的中午,周扒皮爷爷突然闭痧晕倒在水田里,抬回家后,一会就没气了。留下周扒皮奶奶,还有一双和我弟弟妹妹相仿的儿女,在鹤堂族人眼皮里一年一年度日。时间有时是种比尕篓更抠门的东西。周扒皮爷爷比我父亲小不了几岁,其实人不抠门,只因名里带了个“周”字,不知怎么村里人叫他周扒皮了。岁月是把锋利的篾刀,谁能说清到底谁扒了谁的皮呢?

  还有一种小囡囡提的花尕篓,碗口大,用篾白编成。篾白是紧挨篾青下的那层,没有篾青那般韧劲,但洁白而柔软,一条一条染上酡红、草绿,编结在一起,成了红红绿绿的格子花。正月,大人们往小尕篓里抓点油炸果子、禾泡花、炒薯片或者烫皮什么的,小囡囡们一身新衣提着它,跟在大人背后,在拜年请安的亲族间嗲嗲滴滴的,偶尔吝啬地捉几粒禾泡到嘴里,自有显摆和骄傲的美意。碰上贤惠的人家,有的给个压岁红包,有的给根鸡腿、鸭腿或者煮鸡蛋放在尕篓里,一路提回来,感觉手指尖开满了花朵。这样转来嗲去,一次过厅堂,我被门槛磕了一跤,半篓果子连鸡腿撒了,趴在地上蒙脸大哭。一旁的哥哥抚掌大笑,随口就一道顺口溜:“群英(我的乳名)婆,嗲尕篓,嗲唔(不)起,倒一地……”这一念不打紧,我原本就一张娃娃脸,配上母亲给我剪的小阿拉短发,倒也和小尕篓神似,“小尕篓”的外号就这样传开了。

  大约为那片美丽的格子花吧,抑或是尕篓里那些美食,每每人家唤我“尕篓”,我倒有几分乐颠颠的。有年春我和哥哥被送到外婆家住,和小表哥一起,跟着外婆进进出出,她的尕篓里时不时有番薯片或者桃干、饽荠塞到我们嘴里,让人越发感到尕篓的殷实和甜蜜。一天早起,外婆决定做木薯米馃吃,率领姨娘们去厅厦推磨。我们兴高采烈地跟着,哥哥蹭着外婆,一会伸手到她尕篓里摸摸,一会又探手到尕篓里搅搅:“外婆,米呢!?”“外婆,米呢!?”外婆被问得耐不过了:“细伢子管米做什么!?”哥哥很委屈,其实他想外婆给点啥吃的。我们怎知道呢?那时家家已经没几升米,只能和木薯或者番薯混搭着吃。那晚,外婆搂我们在被窝里,用很和气的声音告诫说:“以后不要再叫她‘尕篓’。别人叫,也再不要理他,叫惯嘴不好,那是叫花佬讨食的东西!”叫花佬长什么样呢?我没见过,但从外婆下坠的表情里,分明不是什么可钦羡的人物。

  没想第二天一早就有人在家门口喊借米,出门,竟是我同村一位叫爷爷的。他站在瓦檐下,一手提个尕篓,一手拽着肩上的白布袋口子,鞋底沾了厚厚一层黄泥,鞋面一半被泥水浸湿了。“他爷,进屋食茶!”外婆唤他,他不挪脚,只是接过外婆量的半升米,说了句感谢的话,半自在半不自在地看我一眼,转个身就消失在屋背的李子花林里。我知道他是我们那有名的超支户,作田没什么技术,工分低,因为经常借米不到,只好半夜偷偷到水田里拔一种鹤子菜的猪草煮粥吃。为这,他那和我同岁的伢子没少受欺负,常挨同伴们的哂笑和石子。如今春播伊始,他竟已借到几十里外的村子了。因这爷爷的堂姑父和外公同族,外婆多少知道点他的家事。据说他家原本就跌苦,母亲说话大舌,解放后父亲一跃当了生产队长,不知怎么和外村一个妇娘好上了,母亲只好改嫁。父亲死后,丢下憨头耷脑的他,除了卖死力,过活很是艰难。狗叫声中,我望着那片烟雨迷蒙的李子花林,想着那泥泞的田埂路,不知怎么就落下泪来。

  据说五三年农村搞互助组,这是由本村及家人自愿互助组织的一种形式,互助的人家是比较相投的,人多合起来干活有说有笑,各尽所能。我们鹤堂是位太公任组长,一年到头收的稻谷都储他家楼仓上,钥匙在保管员裤腰上。有时就奇怪,大家米饭没饱,他的猪怎就喂得起膘?逢街赶墟,不时见他家里的做一尕篓米馃笑盈盈提去卖,这日子怎不叫人羡慕呢?后来有人发现他家杉楼板有个小孔眼,时不时能漏点谷子下来,足可抵挡滴水无进的日子。人与人是截然不同的,可人与人哪有什么不同呢?

  有一次,我跟着哥哥在河里放鸭子,蓦地见岸上矗着个黑影,头顶一只散边的箬笠,肘挂个破尕篓,正用一双梧桐子样的眼睛盯着我,半天,才蔫着声问:“小老俵,请问是不是有个姓孔的妇娘住这里?”不知怎的,我”嗡“地就想起了外婆说的叫花佬,心里一骇,赶了鸭子就跑,慌忙中,头顶一只草帽竟飞到河里了。中午回家,一闪眼又见那蓬头垢面的男人勾头站在门口晒衣服的竹杈下。白花花的阳光里,那人两手青筋,抓根竹棍子,一身衣服丁丁吊吊烂布络子在风里翻飞,活像一棵挂着枯叶的胡锥子树。一群男伢既兴奋又几分警惕地围着他,正跃跃欲试地用棍子挑逗他那烂得漏光的裤裆。

  来人是找细奶的,说是娘家一位远房亲戚。人不怕跌苦,就怕懒尸牯,这往往会被鹤堂人看得雕毛般轻。可再怎么轻,也是娘家人。细奶煮了满满一钵饭菜给他吃了,又量了两升米倒进他尕篓里,再从菜地搬了个大南瓜回来放他脚下,不轻不重地说:回去吧,有手有脚,回家好好过日子!这人却聋牯似的,缩着头,两脚钉在那半天不挪一步。

   “回去吧,八月蛇拦路,断黑了就不识路了。人家也七八张嘴,能给的都给你了,还站那等什么!”太阳落山了,邻屋的鬏毛太婆忍不住作口。他霉了一般,不吭声也不动。“好吃懒做的东西!打死你这叫花佬!”赴墟回来的细爷原本就喝得脚飘步摇,见着他就生眼火,捉根鞭子“呼”地抽过去,他“啊”地缩一下,终于挪了脚。再抽一下,又挪几步。就在这一抽一挪的瞬间,一样东西从他裤腰里“啪”地掉了出来——一本乌涂涂的被摸卷了边的书。他迅速弯腰捡起,吹了吹,没察觉似的插了回去。这样蠕蠕缩缩,一直到村口,终于牲口般消失在炊烟里。  

  每个人都是有来路和归处的。多少年后,想起这一幕,心里仍是说不出的滋味。天黑了,那条深不见底的山坑子应有一钩长月照着吧?那只烂尕篓,会不会把米都漏光了呢?世间贫寒富贵远不是自己左右得了的,到底谁把谁变成了叫花佬呢?细奶娘家原本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地主,不仅田产遍布,县街上的那些米店,没几间门面不是她家的。这个叫花佬,原本应是私塾里呆着的读书公子吧。这样想着就觉得生活的虚妄,米店书本远比不上一只尕篓,当所谓的荣华被吹个干净,是什么在兜着我们单薄的日子?乡下小百姓,就像小尕篓,都是零打滴扣匀着过的,容不得半点闲情来挥霍,却总在维系人世最起码的温暖。

  是否可以这样说,小尕篓,其实就是那个时代鹤堂人的生活隐喻呢?一辈子是用小尕篓提着过的,在不同人的手里,生活的悲喜各不相同。
如今,那些小尕篓,连同我的乡村,还有那清脆可爱的外号,渐渐被抛进了历史旮旯里。可是,每当我站在人流车海,举目空茫的时候,那一群群乡村里的尕篓,又会蹦蹦跳跳着鲜艳地活过来,它们排在我眼前,挤兑着,移动着,就象一串没有终点的省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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